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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新出发去冒险, 在郎飞结与地壳的起伏山峰

飞翔的鸟插图。

When people were muted


我经常会错觉自己好像喜欢上了人类,特别是当他们处于静音模式的时候。我不是说聋哑人,而是指双方的世界不必共享同一个音轨。

就比如在公交车或者高铁上,在酒店的窗前,在咖啡馆的街角,窗外的人类行色匆匆,眉头紧蹙,而我戴着耳机,或舒缓或激越,用想象中的节奏去给他们的人生配乐。

只有在这种时刻,我才会觉得人类是一种可爱的生物。

因此外出旅行,很多时候并不是去看别处的景色,而是过一种别处的生活。
旅行的时候你是一个外来者,被当成猴子一样被本地人观摩,可也同样可以像观摩猴子一样去看当地人们的生活。
这里日子没有的目的。不必再去看日程表和行事历,成为那个名符其实的真正的幽灵。不与任何人发生连接,没有连接,也就不会被解读。于是也就在放弃一切可能中拥有了一切可能。

远处日影渐斜,半空一架飞机掠过,对过的老居民楼上晾挂的衣服被风吹动。几个警察在一辆警车边站着,似乎在处理什么事故,又似乎只是在无事闲聊。一个穿着迷彩裤的削瘦女子匆匆走过。步态干练而飒爽。
我坐在这里,正在听一首Mark winkinson的In the blue, 窗外那种粗糙而真实的生活,似乎被这丝风和音乐串成一些具有意义的事情。

估计终其一生,我们所汲汲的事情,就是这样,生活之所以痛苦与难捱,正是因为其本身是无序的,生活没有故事,只有事故。在接吻时打了个嗝,在演讲时话筒失灵,在景点拍照时人流涌动。对于那些被故事喂养长大的人而言,生活就好像是要从云朵中看出佛像和龙头,从墨迹中找到精灵和蝙蝠。
使用想象来剪裁现实的工程量巨大,需要健忘的心智,偏执的信念,需要像剪辑师一样,进行删除,强调,配乐,总结。

前一阵子,克里斯托兰的新作《信条》上映,一个懂行的网友说,这部片子与之前相比,换了两个关键人人物,一个是配乐师李史密斯,一个是剪辑师汉斯季默。

换了剪辑和配乐的电影,口碑崩盘。
而如果没了剪辑和配乐的生活呢?